符瑾i

龙番的夜好像小学课本里学的郭沫若的那首短诗——"天上的街市"，陈列着无数稀奇好玩的物件儿，林涛和秦明的少年时代就是在这样一个个夜中度过的。

那时，林涛秦明都在一个高中，秦明是学校里的尖子生，每天下了自习，还要再上一堂课，林涛不用，便约上三五个同学在操场上打篮球，顺道儿等秦明下课一起回去，等到天边的霞红渐渐染上深得如墨一样的颜色，学校里没有广播站的新闻，安静得能听到虫鸣声时，秦明他们班就该放学了。在没有手机，买不起腕带表的年代，林涛便是这样一日一日推算着时间，坐在教学楼前面的升旗台上等秦明。

秦明问过林涛，为什么老是等自己。林涛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呲着牙笑笑，说自己只是打篮球打到这么晚，正好一路。秦明没有追问，但是他也没有告诉林涛，自己的位置其实能看清操场，以及升旗台。

"你说，冬天下大雪，也有人打篮球吗?"

高二那年冬天，秦明搓着冻僵的手问蹲在楼梯口的林涛。

"嗯。"

高二那年冬天，蹲在楼梯口冻成狗的林涛笑着说。